自从克隆羊“多莉”问世以来,生物学界一直有人企图进行复制人的尝试,但是在一片反对声中,这个问题几已划为禁区。不过,禁区归禁区,它仍无法框住一些人的好奇心,他们一直在那里等待时机,跃跃欲试。芝加哥科学家席德1月6日就公开宣布,他已组织了一帮医生,准备在国会尚未正式立法禁止制造克隆人之前,通过无性繁殖,培育出克隆人,而且据说已有八个人自愿“被复制”。
里查德·席德是一名物理学博士,自七十年代以来,参与过多种受孕方面的研究工作,但目前却没有哪所大学或实验室聘用他。熟悉他的人说,他素以想法怪异出名,他们怀疑他能否真正实施他的计划。但另一些人说,席德有技术,而且有主持项目的专长,他能完成这项绝活。曾与席德一起工作的芝加哥大学魏斯纪念医院妇产科主任哈森说,“理查德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他是有一点怪,但我们都需要有点怪才能达到一流水平。如果有谁能制造克隆人,那也一定是个象席德那样的人。”
席德是迄今第一个敢明确表示自己既有技术又有打算制造克隆人的科学家。
克林顿总统去年禁止将联邦政府的钱用于人类克隆实验,并且要求私人企业也自觉禁止从事克隆人的实验。一个全美生命伦理道德委员会去年建议国会立法,规定制造克隆人为非法,理由是克隆人会构成令人难以接受的医学危险,并引起极为麻烦的伦理道德问题。但至今为止,国会尚未进行过任何一项有关的立法审议。
无性繁殖是复制动物的一种方法。对于人类,理论上也可以利用这一技术,即通过一个单细胞(任何一个想被复制的成年人的任何一个细胞)复制一个人。利用剧烈的电子震动,科学家把从那个细胞中取出的基因与一个经过特殊处理,已被去除基因的卵子融合在一起,待它在实验室里成长为胚胎后,再把它殖入妇女的子宫,就会发育成一个与捐出细胞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人。
去年12月5日在芝加哥举办的复制技术专题研讨会上,席德第一次宣布了他的打算,并说:“我已经组成了一个班子。”他的话显然让在场的听众感到不舒服。
他最近在接受一次电话采访时说,由于有几名物理学家愿意加盟,他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90%,并已从志愿者中挑选出四对夫妇。其中三对夫妇中都有一人没有生育能力,还有一对夫妇两人均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这对夫妇将首先接受克隆人试验。
席德说,在新的实验室建成之前,克隆人的实验将在租来的一间实验室内进行。席德承认,他之所以把计划公布于世,是希望能吸引到风险投资。
伊利诺斯州梅森尼克医疗中心生殖遗传学研究所主任尤里·沃林斯基说,他已听说席德的计划,他并不怀疑席德或是任何与席德有相同背景的人能够首先取得克隆人的成功。但是他说:“我认为他不会干这事。”
但是其他一些人,包括席德的兄弟伦道夫(芝加哥的一名外科医生)却不敢说这个话。伦道夫说:“他有这个功底,并且具有在任何争议的生物学和医学领域把一群人组织起来的本事。”伦道夫在70年代曾与哥哥合作,进行动物生殖技术的开发研究工作,后来又与哥哥一起进行了首例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项目,成功地将胚胎从一个妇女身上移植到另一个妇女身上。
他说,所有这些在当时看来都很过激的技术,今天在兽医和人类的医疗中已经成了很平常的事。
“当我们刚开始进行那些实验时,每个人都说他是个怪人。25年后的今天,人们对这些做法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能得到经费,他能干得很好。”伦道夫说。
纽约哥伦比亚长老会医疗中心生殖内分泌学主任马克·索尔说,他很关心席德的计划。“做成这件事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是该不该去做。如果做,应该有什么条件?很难想象,在门诊所那样的条件下做这件事,除了引起轰动效应还能有什么别的。”
芝加哥—肯特法学院的法律教授劳利·安德鲁斯批评说,帮助不育人生育的行业缺乏规范。如果席德执行他的计划,她不会感到惊奇。“他有将动物的繁殖技术移用于人的经历。”她说:“现在我关心的是复制人的健康能否得到保障。因为从羊的试验中我们知道,在生命的最初几个月存在大量畸型和死亡的危险。我还担心让复制孩子与一个成年的基因同型人一起生活,对孩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影响。”
席德说,所有这些争论都不能令他信服,如果国会或食品与药物管理局(已经表示有权对无性繁殖进行规范)阻止他的工作,他就要把这项工作移到墨西哥去进行。
席德1月6日宣布复制人的计划后,白宫和国会立即作出了强烈反应。克林顿总统和国会议员7日呼吁国会在复会后,应立即采取行动,提出紧急法案,禁止复制人。白宫发言人麦考瑞7日说,“我认为,总统会向席德说,要是他真的实施复制人的计划,那将是不负责任、不道德和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
众议院科学委员会技术小组委员会主席莫雷拉在一份声明中说,议会认为复制人行为不仅对儿童造成伤害,也为社会道德所不容。
运用克隆技术成功地复制出绵羊“多莉”的苏格兰科学家们,认为席德的复制人计划是“令人作呕的反道德计划”。复制出“多莉”的那家苏格兰研究所副所长警告说,复制人的行动不应被视为一场尖端科技竞赛,在复制羊的技术还没有成熟(277个试验的卵子,只有一只成功的复制羊。)的情况下,使用在人身上,即使撇开道德顾虑先不说,也极可能造成畸型、死胎、婴儿早死、癌病、以及早衰等种种危险后果。因复制出“多莉”而闻名的威曼博士则表示,仅仅想象一下在复制羊的过程中出现的高死亡率如发生在婴儿身上,就够让人受不了的了。
克林顿总统在1月9日的每周广播讲话中,再次敦促国会立法,禁止复制人。但他也重申,应继续进行克隆技术的研究与开发。
去年3月,克林顿就提出禁止用联邦资金支持克隆人的研究。7月,他根据全美伦理道德委员会的建议,又提出了禁止克隆人至少5年的法案。这项《1997克隆禁止法》草案特别提出禁止采用克隆“多莉”时所使用的“体细胞核移植技术”来复制人。但该草案案在措词上很严谨,没有禁止从事人体细胞或人体组织的克隆复制,因为这方面的新技术能为治疗疾病带来突破。不过,克林顿总统的这项法案一直到去年11月国会休会时仍未有议员出来担当提案人,而另一些由保守派议员提出的、涵盖面广泛的方案却逐渐有了附议的人。这些议案有的禁止一切涉及人的克隆研究,有的禁止胚胎的克隆研究,但这种打击面“扩大化”的法案遭到科学界的反对。